13 我本來有意將他留下，在我為福音所受的捆鎖中替你伺候我。14 但不知道你的意思，我就不願意這樣行，叫你的善行不是出於勉強，乃是出於甘心。15 他暫時離開你，或者是叫你永遠得著他。16 不再是奴僕，乃是高過奴僕，是親愛的兄弟，在我實在是如此，何況在你呢。這也不拘是按肉體說，是按主說。
13 I might have liked to keep him back for myself, in order that he might serve me in your behalf during my imprisonment for the Gospel. 14 Apart from your consent, however, I wanted to do nothing, in order that your kindness might not be by necessity, as it were, but willingly. 15 For perhaps for this very purpose he was separated from you for a while, so that you might have him back forever—16 no longer a slave, as it were, but much more than a slave: a beloved brother, especially to me, yet how more to you, both in the flesh and in the Lord.
13 Ὃν ἐγὼἐβουλόμην πρὸςἐμαυτὸν κατέχειν, ἵνα ὑπὲρ σοῦ μοι διακονῇἐν τοῖς δεσμοῖς τοῦ εὐαγγελίου,14 χωρὶς δὲ τῆς σῆς γνώμης οὐδὲν ἠθέλησα ποιῆσαι, ἵνα μὴὡς κατὰἀνάγκην τὸἀγαθόν σου ᾖἀλλὰ κατὰἑκούσιον.15 Τάχα γὰρ διὰ τοῦτο ἐχωρίσθη πρὸςὥραν, ἵνα αἰώνιον αὐτὸν ἀπέχῃς,16 οὐκέτι ὡς δοῦλον ἀλλ᾽ὑπὲρ δοῦλον, ἀδελφὸν ἀγαπητόν, μάλιστα ἐμοί, πόσῳ δὲ μᾶλλον σοὶ καὶἐν σαρκὶ καὶἐν κυρίῳ.
這節信息不僅是上節課內容的邏輯延續，更是在啟示上達到了另一個高度。當上節課我們談到主與腓利門和阿尼西母同在的時候，我們，或者腓利門和阿尼西母本人，就會提出這樣一個問題：「那麼，起初阿尼西母犯罪以及腓利門受傷害的時候，主在哪裡？」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腓利門和阿尼西母就只能在半信半疑或勉強中，而不是在甘心情願裡和好。神真是察驗人心腸肺腑的（詩篇7:9；啟示錄2:23），今天聖靈就是要藉著保羅解決這個問題。如果說8-12節講的是基督的代求，講主在我們已經經過的十字路口站立；那麼13-16節，則強調主在過去、今天和未來，一直在我們所遭遇的十字路口站立。換句話說，8-12節在講主當下與我們同在；13-16節則講主的永在——在腓利門和阿尼西母這場糾紛中，從始至終，神在，而且神在其中有一個美好的旨意——這一切都是為基督作的，是為福音的緣故；「萬有……一概都是藉著他造的，又是為他造的」（歌羅西書1:16）。這是一篇至為寶貴的啟示，由於神的永在，所有的腓利門和阿尼西母就得到了極大的安慰，這使得十字架的道路不再僅僅佈滿傷口和艱難，更充滿了屬天的的平安、自由與榮耀。第16節是總結，這一切是在「主裡」成就的，顯示保羅神學的基督中心特徵。不僅如此，16節經文構成了下面17-22節信息的邏輯起點——福音、新人和好、新天新地是主在十字架上用重價買來的。
對於讀希臘文有困難的讀者，請參考上面的英文譯本，這對理解這段信息的邏輯結構很有幫助。如果僅僅讀中文本，很難找到這段信息的重心，因為中文譯本是按意思逐一翻出來的，沒有能力兼顧原文的結構。這樣流水帳式的翻譯，就是將原文的長句切開，分成很多單獨的短句，這些短句平行地排列出來，使他們擁有了平等的地位。然而原文的意思並不是這樣，一些分句僅僅是為了論證那個核心句子才組織起來的，為的是修飾和強調主句；而那個核心句子或主句才是啟示的中心。
第13節，「我本來有意將他留下，在我為福音所受的捆鎖中替你伺候我」，這個句子是主句。「我本來有意將他留下」，這是一個定詞短語，由代詞Ὃν（which,whom）引導，是修飾12節中那個他（阿尼西母）的。而（阿尼西母）「替你伺候我」，是主句。「在我為福音所受的捆鎖中」是修飾這個主句的，表示目的。「我本來有意將他留下」，與主句「在我為福音所受的捆鎖中替你伺候我」之間，是由連詞ἵνα過渡的，這個字英文中經常譯為「that, in order that, so that」等等。
如果我們更簡潔地說，阿尼西母事奉福音（τοῦ εὐαγγελίου），或者說，為福音的緣故，是我們今天要領受的核心信息。注意τοῦ εὐαγγελίου，「為福音」，這個句法和整封信的第一句，「為基督」是一致的。在這裡，聖靈的啟示進入中心：這一切，或者聖經正典裡的這封容易被人忽視的短信，不僅僅是要為兩個仇敵的和好，為教會演示一個解決弟兄恩怨情仇的範例，或者怎樣把福音應用到人際關係之中；更是為基督、為福音的緣故。一言以蔽之，每一位信徒都是神揀選的器皿，都是為神的旨意，就是讓福音傳遍地極的旨意服務的。如果我們僅僅把這封信讀成人際關係為中心的教科書，讀出人本主義來，而不是看見神才是本，福音使命才是中心，救贖計劃才是中心，那就極大地低估了保羅所得的啟示。事實上今天很多教會都是這樣讀聖經和應用神的話語的——道成了他們的肉身，用來解釋他們的人本主義經驗和屬世的情感或其他未盡事宜。保羅寫這封信，保羅自己的生命以及阿尼西母、腓利門的生命以及一切遭遇，都是為福音的緣故。保羅受捆瑣，是為這個緣故，而腓利門在家庭教會裡事奉，也是為這個緣故，甚至當年阿尼西母離開腓利門，也最終是為這個緣故。
這裡保羅特別強調了「替你」，原文是ἵνα ὑπὲρ σοῦ，若直譯，就是「為替代你」。我們當知道，保羅傳福音進入當時世界文明的中心羅馬，這是聖靈的工作，是整個教會關切的中心，那是福音歷史特別重要的一環。想必腓利門也多次盼望前往與保羅同工，一起分擔保羅的重擔。但神並沒有這樣安排，反而以特殊的方式，將腓利門以前的奴僕阿尼西母差遣到羅馬，這樣間接的達成了腓利門的願望。
不過中文「伺候」一詞需要進一步解釋一下，否則無法完全顯出福音這大使命的意義。διακονῇ，to be a servant, attendant, domestic, to serve, wait upon，這個詞的含義顯然比中文的「伺候」要豐富得多，而且也根本不是「保羅自己要找個保姆」的意思，正如一些高等批評家所堅持的那樣。這個詞在馬太福音裡出現過5次，都和事奉主聯繫在在一起（馬太福音4:11;8:15;20:28;25:44;27:55），有屬天的含義；而我們的主自己進入世界，為福音的緣故，也是要這樣「伺候」人，作人的「僕人」。這個詞用在阿尼西母的身上有特別的雙關意義：從前，他是罪的奴僕，如今，他是基督的僕人；從前他是人的奴僕，如今他是神的兒女。這個字也為下文埋下了伏筆——因事奉福音的緣故，或者因為作基督的僕人的緣故，他「不再是奴僕，乃是高過奴僕，是親愛的兄弟」（16）。這反過來證明了另外一個真理——一個人不能事奉兩個主；而真正事奉了我主基督的，也不可能再成為另外某個「主」的奴隸。
保羅在這裡說：「但不知道你的意思，我就不願意這樣行，叫你的善行不是出於勉強，乃是出於甘心」。事實上保羅在這裡說明他寫信的目的，第一是為福音；然後借這個「但是」（δὲ，howeve，但是）來強調：「叫你的善行不是出於勉強，乃是出於甘心」，「所以，我才寫這封信並吩咐阿尼西母回到你那裡去」。
一方面，福音首先不勉強任何人，出於勉強的信仰也不可能來自真信心。另一方面，福音不是一意孤行的事業，要求弟兄姐妹的同心合一。這是保羅在這裡所示範的。此外，聖靈在這裡也是在堅固腓利門的善行（ἀγαθόν），使之在基督裡有根有基。這是再次通過連詞ἵνα完成的：「我就不願意這樣行」的目的是，「叫你的善行不是出於勉強，乃是出於甘心」。與13節經文中的ἵνα用法不同或形成對照的是：這裡加了一個否定詞μὴ，形成ἵναμὴ。這樣一來，13節和14節從兩個方向上界定了「呼召」的真理：肯定方面，神召選人去傳福音；否定方面，傳福音不勉強任何人。
保羅在14-16節經文中，集中使用了一些對比或反意詞，這形成了一連串的「十字路口」，進一步顯示福音的道路是捨己的十字架道路，而主在這條路上與我們同在（如15節的「離開」與「得著」，「暫時」與「永遠」。16節中的「奴僕」與「高過奴僕，而是兄弟」、「在我」、「在你」，「肉體」與「主」等）。在第14節，這組對比或這裡的十字路口是κατὰἀνάγκην與κατὰἑκούσιον.，即「出於勉強」與「出於甘心」，中間是一個表達強烈語氣的連詞ἀλλὰ（但是，不是……而是……）。介詞κατὰ在這裡表示原因：because of，或者，on the basis of；告訴我們，腓利門參與福音事工到底是出於勉強，還是出於甘心。這構成了腓利門的十字架。如果出於勉強，腓利門的事奉就會包涵著很多「怨婦情結」，覺得自己為主受了很大的委屈，覺得自己在饒恕阿尼西母的同時，為主擺上太多了。從肉體來說，腓利門在這種情況下介入保羅的事工顯然是勉強的，所以接下來，聖靈要通過更高的啟示把腓利門這個十字架拿去。
怎樣才不至於讓腓利門覺得勉強反而覺得甘心呢？這裡就到了這段信息和整封書信的啟示高峰了——保羅把天國裡的奧秘啟示給腓利門看，要解釋他們心中最大疑問：主啊，為什麼是我；或者，主啊，起初你在哪裡？15節在邏輯上是修飾前兩節的核心信息的，啟示我們：阿尼西母，或者腓利門通過阿尼西母事奉福音，乃是神在永恆之中的旨意，或者預定。關於這個問題，是我們這節課要重點討論的。
第15節經文的第一個字是Τάχα（連同γὰρ，意為for perhaps），意思是「或者」、「不料」、「也許」——不過這個字超過「或者」這樣推測性的含義，而是表達一種對神的旨意的肯定性的謙卑。將第15節經文和前面的主句強有力地連接在一起的，乃是介詞短語διὰ τοῦτο（for this very purpose。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恰恰因為這個緣故）。遺憾的是，這至關重要的信息在合和本中沒有清楚地反映出來，中譯中對應的漢字僅僅是一個比較容易被忽視的「是」。「這個原因」是什麼呢？就是阿尼西母將永遠地事奉福音，而腓利門也將因此分享這種榮耀。而這一切，是神在永恆中的奧秘旨意。
腓利門會問：如今與我同在的主，起初阿尼西母傷害我的時候，你在哪裡呢？而如今，為什麼偏偏是我要承認這樣的負擔？這個傷口或困惑在人間是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和安慰的——所有出於人的安慰和解釋不過是增加了更多的懷疑和憂傷。
首先我們必須明白，起初，神在。「主神說，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戛，是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全能者」（啟示錄1:8）。先知也這樣預言：「你豈不曾知道嗎？你豈不曾聽見嗎？永在的神耶和華，創造地極的主，並不疲乏，也不睏倦。他的智慧無法測度」（以賽亞書40:28）。在我們所有的經歷中，貫穿著全能者的旨意；但由於「他的智慧無法測度」，所以我們當時常常無法感受到他的同在。如今保羅將所領受的奧秘啟示出來：阿尼西母離開腓利門不是偶然的，是為今日這樣成就福音的目的！這是遠遠超過腓利門所求所想的。
神無法測度的智慧在歷史中多有啟示。創世記50:20，曾被自己的哥哥們殘酷傷害過的約瑟這樣見證說：「從前你們的意思是要害我，但神的意思原是好的，要保全許多人的性命，成就今日的光景」。毫無疑問，起初，腓利門的問題就是約瑟的問題，聖靈在這裡盼望約瑟的回答也能成為腓利門的回答。起初他們不明白、充滿了抱怨、苦毒和疑惑，今天，一切都清楚了。我們不過是神手中的工具，神藉著這樣在歷史中的工作，讓我們這些罪人分享他兒子的榮耀，分享他偉大計劃的榮耀。不僅是悲劇被用來服務於福音的目的，喜劇或祝福也一樣。以斯帖記 4:14節中，末底改這樣對以斯帖說：「此時你若閉口不言，猶大人必從別處得解脫，蒙拯救，你和你父家，必至滅亡。焉知你得了王后的位分，不是為現今的機會嗎」？——保羅在這裡使用的是同樣的句法：腓利門在道德上已經獲得了對阿尼西母的高位，但是，神的旨意不是讓他因此變得驕傲，而是要把他編入福音的家譜中。所以我們在這裡得了這樣深刻的啟示：我們所面對的一切個人遭遇，原來都有一個神聖的目的在其中；而我們有幸成為這天國事業裡的一部分。上帝才是歷史的中心，而人不是。有時候，我們過於敏感和容易受傷以至於不能自拔，乃是我們把自己看得過於當看的了。
但是，我們能否因此說。阿尼西母起初犯罪得罪神、傷害腓利門也是出於神的旨意和安排呢？這個問題涉及到加爾文那個引起爭議的經典命題：「雙重預定論」：神在永恆中定意揀選一部分人因犯罪而受永罰；同時定意揀選另外一部分人蒙恩得拯救。我在相關的文章裡提到過，我並不勉強加爾文主義影響下的弟兄姐妹接受我的觀點；我的觀點是，我只接受單重預定論，即，人犯罪是出於魔鬼和自己，而得救完全是出於神的恩典——換句話說，得救的預定是出於神，而犯罪的人不是出於神的預定。我們看以下的經文是很清楚的。耶利米書23:16，「萬軍之耶和華如此說，這些先知向你們說預言，你們不要聽他們的話。他們以虛空教訓你們，所說的異象是出於自己的心，不是出於耶和華的口」；約翰福音8:44，「你們是出於你們的父魔鬼，你們父的私慾，你們偏要行，他從起初是殺人的，不守真理。因他心裡沒有真理，他說謊是出於自己，因他本來是說謊的，也是說謊之人的父」。另一方面，以弗所書2:8，「你們得救是本乎恩，也因著信，這並不是出於自己，乃是神所賜的」；約翰福音11:51，「他這話不是出於自己，是因他本年作大祭司，所以預言耶穌將要替這一國死」；馬太福音16:17，「耶穌對他說，西門巴約拿，你是有福的。因為這不是屬血肉的指示你的，乃是我在天上的父指示的」等等。
所以我們很清楚地說，阿尼西母起初犯罪並不是出於神，而是出於他自己。但是，我們這樣說並不意味著，起初神不在。道理很簡單， 當約拿西竄逃離神的時候，神的目光一直在場。一方面，神的旨意在律法中，這使得阿尼西母犯罪後因害怕而躲藏逃避。這個「害怕」見證了所有無神論者的虛妄，他表明，神存在。另一方面，神允許或任憑這事發生，在其中有美好的旨意，這旨意今天向我們顯明出來了——為要在羅馬那裡使用阿尼西母。神允許這事發生，這允許表現在動詞ἐχωρίσθη上。這個動詞首先是過去時，表示在過去，神在。其次，這個動詞是被動語態，阿尼西母是「被分開」的，他的「離開」中有另外一位施動者，這就是神；神允許他暫時離開那裡，為一個永遠的目的，儘管他本人不可能知道。
我自己有過同樣的經歷和抱怨，就是我曾經抱怨主為什麼不早些時候阻止我犯罪並揀選我。但今天我開始明白，神一直在我的生命裡，神有祂自己的時間，而祂一定是在最好的時間使用我們。比如，起初我和阿尼西母都不夠成熟，我們只有經過很多苦難和悔改才可能成為合用的僕人，才可能帶領更多後來的阿尼西母；比如，只有保羅進入歐洲中心的時候，阿尼西母才是幫助他最好的人選，他能站在歐洲人面前為主作見證，他所犯下的罪是世界文明的普遍成果；而他更是聯結西亞教會和歐洲教會的合適紐帶等等。最後，如果阿尼西母沒有和腓利門分開，他可能沒有悔改，即使重生了，也未必有現在這樣大的負擔。到這裡，我們只能說「深哉，神的智慧」了！
人生最大的悲劇不僅是我們常常被投入傷害和悲劇中，更是在傷害和悲劇中無法尋找到原因，無法給自己一個出路。我們在世界上找不到悲劇的根據和超越悲劇的方法。我們渴望所受到的傷害能被使用，我們不僅僅是不能忍受傷害，更是不能忍受傷害的無意義，傷害的莫名其妙和匪夷所思，以及傷害中的絕對孤兒狀態，絕對的痛心疾首和完全荒寒絕望。於是，我們的悲劇性命運如果不能被神的愛使用，就被撒但的恨所使用——我們要被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反射給世界，在報復中尋找解脫，必然在這種失敗的解脫中越陷越深。這正是地上每個生命的十字路口，這正是我們的普遍命運和心靈史。
於是基督來了，告訴我們，為他所負的十字架是天國事業的一部分。什麼是這世界最美的祝福？再沒有得知我們受到的傷害原來是屬天事業的一部分更能讓我們大得平安和安慰了。我們過去怎樣面對傷害，過去我們的心怎樣痊癒？那一切的慰籍都是心理學上的，都是一種精神勝利，都是不真實的。但今天，我們這傷痕纍纍的心靈和腓利們、阿尼西母一起，在這篇信息中接受了神的醫治。我們的十字架不是沒有原因的，不僅僅是一份苦業或虐債輪迴。不是的。各位弟兄姐妹，我們所受到的一切傷害，在舊人中，是神在管教我們；在新人中，乃是神要把我們放在他的旨意中，放在他的歷史計劃裡；而我們個人也是他拯救計劃的一部分。我們不僅可以在這樣的看見中輕鬆地抹平過去所受到的一切傷害，而且可以從這傷害中得到寶貴的裝備和經驗，我們更可以靠這樣的恩典滿懷信心地迎接前面的傷害——因為我們已經知道，這至暫至輕的苦楚，原是為成就極重無比永遠的榮耀（哥林多後書4:17）。在基督裡，苦水變甜，暫時失去乃是為永遠得到；勉強變成甘心，所有的十字路口都是瑪拉之站。今天，你是否正為一場傷害和難處灰心絕望，痛苦不堪——請你聽這裡的聲音：「正式因為這個緣故，所以！」
16節是修飾、解釋和補充15節的，一起為13節中的主句或核心信息服務：腓利門將在福音事工中得到的這位新的阿尼西母，不再是奴僕，乃是高過奴僕，是親愛的兄弟。這是靠主成就的，「這也不拘是按肉體說，是按主說」。
在起初的傷害中，在過去的陰影裡，我們看不見其中因基督的緣故，竟然埋葬著這樣大的祝福。這祝福就是消滅了一個奴隸，得到了一個新的生命；消滅了一個敵人，得到了一位弟兄；消滅了一個對福音無用的罪人，得到了福音中有用的同工——而這一切，正是腓利門在信心中所求的，神以奇妙的方式答應了他的禱告。神的確是聽禱告的神，不過不是按我們的方式，而是按他自己的方式。
注意這個遞進的修辭：οὐκέτι ὡς δοῦλον ἀλλ᾽ὑπὲρ δοῦλον, ἀδελφὸν ἀγαπητόν。即：「不再是奴僕，乃是高過奴僕，是親愛的兄弟」。首先，奴僕的身份在基督裡被解除了，這是我們新生命的第一步。這裡需要注意的是，所有犯罪的人都是罪的奴僕，因此神的美好旨意首先是將我們這些奴隸從歷史的捆綁中解放出來。其次，是高過奴僕。這是告訴腓利門，如今的阿尼西母對他來說，對主來說，遠遠超過過去作人奴隸時候的價值；這個新人不僅與過去不同了，而且是向著神在成長。不能寬恕人的人，往往是因為根本不能容忍別人悔改和變好。這是一種深刻的罪性，作為潛意識控制著很多生命。從心靈深處來說，很多人真正能接受的反而是過去的阿尼西母，因為作奴僕的阿尼西母，更能顯示我們作主人的優越感。阿尼西母高於奴僕的成長反而成了腓利門更大的十字架。最後，是親愛的兄弟，是和腓利門、保羅一樣，是基督家庭的成員，是同工，是戰友，是一起承受神國的肢體——正是這樣的人，將要在羅馬一起事奉主。在肉體中，上升到最後的高度更是不可能的。
正因為如此，聖靈在這裡帶領我們來到主的十字架下，把我們從肉體帶進主裡——靠著主，我們得勝有餘。我們是求暫時的，還是求永遠的；我們是求肉體的，還是神國的。事實上，我們以前一切的苦恨愁煩都是因為顧慮所見的，暫時的，肉體的，所謂傷害都與這些必死的事件有關。但今天，我們矚目看基督，看永遠的榮耀，顧慮所不見的，這一切就都成了糞土。現在擺脫奴隸狀態的不僅僅是阿尼西母，神的啟示在這裡把腓利門和我們所有的心都在基督裡解放了，歸向永恆，因為國度、權柄和榮耀都是祂。阿門！
任不寐，2009年3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