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記第一課:亞伯蘭啟程去應許之地(12:1)

奉聖父聖子聖靈的名,阿門。今天的證道經文是創世紀12:1:

耶和華對亞伯蘭說,你要離開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去。וַיֹּאמֶר יְהוָה אֶל־אַבְרָם לֶךְ־לְךָ מֵאַרְצְךָ וּמִמֹּֽולַדְתְּךָ וּמִבֵּית אָבִיךָ אֶל־הָאָרֶץ אֲשֶׁר אַרְאֶֽךָּ

感謝神的話語。今天我們開始為期2年的創世紀的系列課程,求神保守和祝福我們的學習。我們在CSMP的舊約概論中已經講過「創世紀概論」,此不贅言。一般來說,創世紀可以這樣一分為二:1-11章是人類的起源,12-50章是以色列人的起源。或者交叉結構:1-11章人類在兩河流域或巴比倫;39-50 章選民在埃及;12-38章先祖在應許之地。這三部分也可以分別對應著三個主題:神的創造(1-11)和救贖(39-50);神的應許或聖約(12-38)。當然,這三個方面都是指向基督和教會的。另外,這三部分也可以分別對應著人類三大古代文明:兩河流域文明、埃及文明和希伯來文明。為了預備2018年的福音之旅,我們在第一學年(2017年5月14日到2018年5月14日)學習創世紀12-38;第二學年(2018年5月14日到2019年5月14日)完成創世紀1-11與39-50 的學習。

創世紀10-12章是不可分割的。請注意創世紀至少三次的倒序結構:造男造女(1)與亞當夏娃(2);分散列國(10)與巴別塔(11);出吾珥(11)與呼召(12)。另一方面,創世紀12:1可以是創世紀11章的終結性告別:本地(אֶרֶץ):巴別塔(11:1-9);本族(מוֹלֶדֶת):閃的家譜(11:10-25);本家(מִבֵּית אָבִיךָ,thy father』s house):他拉的家譜(11:25-32)。不僅如此,創世紀1-11章還可以據此分成三部分:「地」指向墮落犯罪的世界(創世紀1-3,痛失伊甸園,地被咒詛);「族」指向洪水毀滅的人類(創世紀4-8,從亞當-偉人一族的滅亡直到挪亞方舟);「家」指向罪人最後的避難所或絕境(創世紀9-11,從挪亞一家八口到巴別塔的傾覆與大家庭的解體)。在人類歷史進入絕境的時候,亞伯拉罕告別世界紅塵、傳統文化和家庭故鄉,啟程給人類帶進一個全新的黎明。

天路不在尼羅河,不在兩河。天路在比東-蘭塞和吾珥-哈蘭之間。在巴別塔和金字塔之外的各各他。今天我們傾城前往應許之地,願亞伯拉罕的福,因基督耶穌臨到我們,並在所有的本地、本族、本家宣告自由。阿門。

一、本地(創世紀11:1-9)

1那時,天下(אֶרֶץ)人的口音,言語,都是一樣。2他們往東邊遷移的時候,在示拿地(אֶרֶץ)遇見一片平原,就住在那裡。3他們彼此商量說,來吧,我們要作磚,把磚燒透了。他們就拿磚當石頭,又拿石漆當灰泥。4他們說,來吧,我們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頂通天,為要傳揚我們的名,免得我們分散在全地(אֶרֶץ)上。5耶和華降臨,要看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6耶和華說,看哪,他們成為一樣的人民,都是一樣的言語,如今既作起這事來,以後他們所要作的事就沒有不成就的了。7我們下去,在那裡變亂他們的口音,使他們的言語彼此不通。8於是,耶和華使他們從那裡分散在全地(אֶרֶץ)上。他們就停工,不造那城了。9因為耶和華在那裡變亂天下(אֶרֶץ)人的言語,使眾人分散在全地(אֶרֶץ)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別(就是變亂的意思)。

在明年的課程中我們會詳細學習創世紀11章,今天只是關切創世紀11章與12:1的關聯。「地」(אֶרֶץ)或「全地」這個概念,在創世紀11:1-9中起到了結構性的作用(重複出現6次)。上帝呼召亞伯蘭離開「本地」(מֵאַרְצְךָ,out of thy country),一方面讓我們看見亞伯蘭也屬於那地的一部分;另一方面讓我們在示拿地尋找亞伯蘭移民的理由。

1、巴別

亞伯蘭要離開的世界或土地首先就是「示拿地」(שִׁנְעָר,country of two rivers;Sumer?),即兩河流域之國。這兩河源頭在伊甸(創世紀2:14)。人類定居兩河首先是對樂園被逐的抗議,而人類建造巴別塔首先是對第二次大洪水的預防。因此巴別是人類反抗上帝的基地。特別重要的是,那時候「普天下」文化高度一致,世界徹底實現了「全球化」。話語指向文明。請注意11:1中的「口音」是單數(שָׂפָה אֶחָת,下文譯作言語);而11:1中的「言語」是複數(דְבָרִים אֲחָדִֽים)——有限而固定並且共同一致的基本概念。上帝變亂的只是人的口音或語言,但基本概念或基本文化沒有變。人的話語與神的話語,或人言與聖道形成對比。語言或語言哲學是所有罪人的監獄。上帝拆毀巴別塔至少有3個原因:

第一、本是泥土(3)。與「地」對立的概念是「天」,通天塔旨在用人本主義的方式完成天地之間的貫通。這是一個不需要基督和聖靈的人類宗教妄想(創世紀1:1-3,11:5)。神要造人(創世紀1:26-27);人要造神(創世紀11:3)。不是上帝禁止人上天,而是登天的主體(我們)和材料(לְבֵנָה,磚)不對;而人類工程的主要手段是「燒」。נִלְבְּנָה לְבֵנִים與וְנִשְׂרְפָה לִשְׂרֵפָה這兩個重複結構顯示,不停作磚和不停地燒,應該構成了一切熱病的基礎。兩河缺少石頭(אֶבֶן),人類就用磚當作石頭;而連接假石頭的就是灰泥。חֵמָר的意思就是爛泥(創世紀14:10,出埃及記2:3);חֹמֶר的意思就是粘合之物,黏土、土房。泥土本是造人的材料,這些泥土一樣的人想要上天。

第二、本是邪教(4)。邪教首要的特點是一城一塔。城(עִיר,excitement, anguish)即國,政治誕生了,出於貪慾和恐懼,或仇恨。塔(מִגְדָּל)即祭壇或廟堂,宗教誕生了,出於驕傲和權欲,要更上層樓。其次,造一個名,一個偶像。原文是說我們要為我們製造(עָשָׂה,創世紀1:31等)一個名(שֵׁם,a name),這個名指向名利,某種文化、宗教、主義;也可以指向某個名人。我不斷懷疑這個名指寧錄。這個「人名」是為了取代上帝的名(創世紀5:26)。創世紀11:10中「閃」(שֵׁם)這個名字的意思就是名(另參創世紀12:2)。最後,團結一致,防止分散。以確保所有人都在邪教和罪中。一個也不能跑。當然,巴別帝國「反對分裂」的意識形態是與上帝的命令針鋒相對的(創世紀1:28;另參使徒行傳2:1-11,8:1)。

第三、本是罪人(6-7)。一樣的人民和一樣的語言會讓罪人為所欲為,這是上帝拆毀巴別塔的主要理由。一樣的人民,עַם אֶחָד,都是一種人,都是罪人,沒有一個義人。這個字主要指臣民或奴僕(創世紀14:16,17:14),如所多瑪和迦南的人民(創世紀19:4-5;另參創世紀23:7,11-13;26:10-11;34:16,41:40,41:55,47:21,49:16,49:33,50:22等)。另外,作起(חָלַל)一詞常有污穢、褻瀆之意(創世紀49:4;出埃及記20:25);也可以指巴別塔只是人類瀆神犯罪的開端。因此上帝要將大罪消滅在萌芽狀態。巴別塔可以代表烏托邦政治,也可以指向肉身成道的異教。神同樣禁止了人吃知道樹(創世紀2:17,3:22)。因此亞伯蘭離開本地,首先就是告別魔鬼的試探(創世紀3:1-6)。

2、兩河

嚴格來說,人類只有兩大古代文明,即兩河流域文明和尼羅河文明。在這新月沃地的兩端,分別是古實和吾珥。人類的起源在埃及(亞當可能是經過遷徙從埃及到了迦南和兩河流域,創世紀2:7-8);文明的起源在巴別。兩河流域最初是寧錄帝國的腹地(創世紀10:8-11),所謂的蘇美爾文明又成了世界文明的母體。巴別塔作為異教丘壇(temple tower)是有據可查的(Etemenanki Ziggurats;另參約書亞記24:2,14-15)。寧錄很有可能是藉著壟斷食物(צַיִד)供應和祭物供應在8座大城的基礎之上建立帝國的。示拿平原有世界上最早的文字、最早的城市和最早的法律(烏爾納姆法典-漢謨拉比法典),以及最早的灌溉農業(公元前6000年)。大河文明首先是泥土文明(用泥土作磚製造房屋和陶器以及文字)、農業文明(灌溉農業)和城市文明——最早的蘇美爾時期由數個獨立的城市國家組成,這些城市國家之間以運河和界石分割。

每個城市國家的中心是該城市守護神的廟。每個城市國家由一個主持該城市的宗教儀式的祭司或國王統治。亞伯拉罕的故鄉吾珥和第二故鄉哈蘭不是窮鄉僻壤,而是文明中心,更是月神崇拜中心。吾珥的神廟(月神廟)遺跡今天仍可供憑弔。月神南納(欣,Sin,Su』en)的另外一個「聖地」就是哈蘭,他的妻子或女神叫撒萊。南納的主神廟在烏爾城的「埃基什努伽爾」(E-gish-shir-gal)、吾珥女祭司常用「恩」(En,殷?)這個名字,這一角色通常由烏爾城國王的長女擔任,最著名的是阿卡德(אַכַּד,創世紀10:10)王薩爾貢的女兒恩西杜安娜(Enheduanna),負責對南納/欣等神的祭祀。欣在哈蘭城也有一座聖殿,名為「E-khul-khul」(快樂之所)。月神的崇拜蔓延至其他中心,因此,在巴比倫和亞述所有大城市都發現了他的神廟。值得一提的是,普阿比(Puabi)女王墓葬顯示有活人殉葬的現象。

吾珥同時也是政治中心和戰爭策源地。4900年前,蘇美爾人在這裡建立了第一個城邦國家。烏魯克(Uruk)半人半神的國王吉爾伽美什(Gilgamesh)統治期大約在公元前2600年,該人頗具寧錄的形象。不過史詩解釋了大洪水之後的人類心靈的恐怖和對死亡的顫慄。兩河的戰國時代可能是從主前2900年開始的;前2340年閃族的阿卡德國王薩爾貢統一了美索不達米亞,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帝國阿卡德帝國(前2334-2193)。後來蠻族庫提人摧毀了阿卡德王國,但庫提人的統治並不穩固,使得各蘇美爾城邦得以短暫復興。烏魯克的國王烏圖赫加爾(Utu-hengal)是趕走庫提人的英雄。烏圖赫加爾讓烏爾納姆鎮守吾珥城,烏爾納姆在吾珥建都,統一了美索不達米亞,建立了吾珥第三王朝(烏爾帝國,前2113-2006),烏爾納姆開始自稱「蘇美爾和阿卡德之王」。

很有可能,亞伯蘭一家離開吾珥的時候,正是閃族人(阿卡德人)統治衰落或被戰敗的時候,因此創世紀11:10-28記載閃的家譜不是偶然的(阿卡德王朝的君主與閃的家譜中的人名有重合的現象)。哈蘭或許戰死在吾珥的保衛戰中。如果亞伯拉罕生於主前2166年(死於主前1991年),那麼亞伯拉罕75歲的時候離開兩河,那一年大約是主前2091年。這些日子正是閃族的阿卡德帝國覆滅、異族入侵,吾珥第三帝國興起的大戰亂年代。大約吾珥第三帝國建立的第3年,亞伯拉罕一家出走。亞伯蘭一家的逃離更具有末世論的意義。迦勒底(כַּשְׂדִּימָה,clod-breakers)或巴比倫人對兩河流域的統治是從主前625年才開始的(新巴比倫王國,前626-539年)。但巴比倫作為一個神學隱喻應該參考以賽亞書13-14、47-48;耶利米書50-51、但以理書1-5,和啟示錄17-18。亞伯蘭離開了巴比倫大淫婦,如新婦進入羔羊的婚筵。

3、華夏

早期中國與兩河流域有著密切的關係,甚至是巴別文明的殘留與深化。我一直懷疑中國的殷的概念出於「Enuma Eliš」(Enlil,Enki;Ea,Esagila等,盤庚命殷並非空穴來風);而夏的概念可能與示拿(שִׁנְעָר)相關。商是否出於閃呢。中國的「天」崇拜根植於通天塔所確立的基本觀念,從未改變。鄉愁大國與望月思鄉,可能根植於遠西故鄉的月神崇拜。另外,蘇美爾人的意思就是黑頭髮的人,可以指西亞甚至南亞和東亞的人種(有研究者認為蘇美爾語在某些時候與中國的漢藏語系歸納同於得內-高加索語系)。

亞伯蘭啟程的時候,時值中國的夏朝(約前2070年—約前1600年;商1600-1046;周1046-841-221)。亞伯拉罕啟程之後20年,中國建立了夏朝(夏啟即位)。大致上說,一萬年人類史(亞當),五千年文明史(亞伯拉罕),人類幾乎同時啟程。新石器時代實現了農業化(西亞小麥大麥、中國小米大米、美洲玉米等),而亞伯拉罕是人類從石器時代進入青銅時代的標誌。中國早期歷史與巴別事件之後的分散和變亂是完全吻合的。新石器時代的中國至少有5個文明起源中心,基本特徵就出「沿河定居的天下萬國」:黃河流域:仰韶(陶器、玉鉞)、大汶口(陶器、玉鉞);遼河流域:紅山文化(祭壇、石塚;玉器);長江流域:良渚文化與屈家嶺文化(城與玉)。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中國文明是巴別文明更堅定的繼承人。這不僅僅指同樣的農業模式和城市模式(泥土文明)以及人殉的氾濫成災,更指中國玉文化和龍文化對巴別文化的推陳出新與登峰造極。中國玉琮、玉鉞和玉璧上的圖騰,很有可能傳揚著巴別故郡和寧錄之名。動物崇拜根植於挪亞方舟的故事,也根植於獵人寧錄的豐功偉績和異教寺廟的獻祭。而中國的玉崇拜,掩映著撒旦教的來龍去脈:「11耶和華的話臨到我說,12人子阿,你為推羅王作起哀歌,說主耶和華如此說,你無所不備,智慧充足,全然美麗。13你曾在伊甸神的園中,佩戴各樣寶石,就是紅寶石,紅璧璽,金鋼石,水蒼玉,紅瑪瑙,碧玉,藍寶石,綠寶石,紅玉,和黃金。又有精美的鼓笛在你那裡,都是在你受造之日預備齊全的。14你是那受膏遮掩約櫃的基路伯。我將你安置在神的聖山上。你在發光如火的寶石中間往來。15你從受造之日所行的都完全,後來在你中間又察出不義。16因你貿易很多,就被強暴的事充滿,以致犯罪,所以我因你褻瀆聖地,就從神的山驅逐你。遮掩約櫃的基路伯阿,我已將你從發光如火的寶石中除滅」(以西結書28:11-16)。

這是遠東簡史:戰國時代(夏商周)、帝國時代(秦至清)、黨國時代(1911-?)。基本特徵是:泥土作磚,塔頂通天,一樣的人民,一樣的語言。這是與亞伯拉罕的方向背道而馳的方向,這是吾珥文明最後的落日餘暉、迴光返照。

二、本族(創世紀11:10-25)

10閃的後代記在下面。洪水以後二年,閃一百歲生了亞法撒。11閃生亞法撒之後,又活了五百年,並且生兒養女。12亞法撒活到三十五歲,生了沙拉。13亞法撒生沙拉之後,又活了四百零三年,並且生兒養女。14沙拉活到三十歲,生了希伯。15沙拉生希伯之後又活了四百零三年,並且生兒養女。16希伯活到三十四歲,生了法勒。17希伯生法勒之後,又活了四百三十年,並且生兒養女。18法勒活到三十歲,生了拉吳。19法勒生拉吳之後,又活了二百零九年,並且生兒養女。20拉吳活到三十二歲,生了西鹿。21拉吳生西鹿之後,又活了二百零七年,並且生兒養女。22西鹿活到三十歲,生了拿鶴。23西鹿生拿鶴之後,又活了二百年,並且生兒養女。24拿鶴活到二十九歲,生了他拉。25拿鶴生他拉之後,又活了一百一十九年,並且生兒養女。

大致上可以說創世紀有7份家譜,閃的家譜是其中的第4份。這份家譜重點在於,這是「洪水(מַבּוּל)以後」的家譜,可以讓我們藉著這份家譜認識新人類或選民先祖的若干信息。創世紀11:10-32可以視為同一份家譜,但是我們可以將之分成兩部分:縱向的種族血脈(10-25);橫向的家庭關係(26-32)——縱橫兩個方面顯示人存在的虛無,以及死亡對罪人的步步緊逼。而這兩方面進一步構成了亞伯拉罕啟程的神學理由。從閃到亞伯蘭共10代(路加福音11代);不過創世記11:10-25節記載了8代;而創世記11:26-32 則記載了另外8個人的名字。

1、生命的祝福

「後代」一詞תּוֹלְדוֹת(descendants, results, proceedings, generations, genealogies)有時也翻作「來歷」;這個字在創世紀中出現了12+1次;其中除了創世紀2:4指天地萬物的來歷以外,都指向人的後代或家譜(創世記5:1,6:9,10:1,10:32,11:10,11:27,25:12,25:13,25:19,36:1,36:9,37:2)。創世紀以及聖經如此注重人類的家譜,特別是選民的家譜,這是聖經文學一個獨特的現象。僅僅從這個現象中我們就能看見聖經更應該是神的話語——人的作品總是討好人的,沒有哪個人間作者願意用如此無聊的信息惹惱讀者。那麼,聖經這些家譜、特別是創世紀11:10-25這份家譜有什麼神學意義呢?

第一、歷史的意義。聖經對歷史的確是高度重視的,因為歷史是祂的故事,這就意味著時間在上帝主權之下,是有意義、有目的、有方向的。這與進化論以及佛教的歷史觀點完全不同。一方面,上帝在歷史中的主權要求每一個歷史中的人必須向上帝負責。另一方面,這個線型歷史是不可逆的,你根本沒有重複和輪迴的可能。這一代人過去了,不再擁有重複試驗的機會。在這個意義上,生命只有一次,你必須不顧一切地去經營。

第二、聖經的真實。聖經如此言之鑿鑿地將地名、人名白紙黑字,更加顯示聖經是真實的,不怕任何人考證。聖經不需要虛構任何人物,只是真實地記錄了歷史上真實存在的人。中國的《史記》也有類似家譜的體例,但有兩點不同:第一,《史記》記載的人物多是王侯將相,不可能為平民立傳;聖經家譜是不分國王和平民的。二是《史記》不會僅僅排列一些名單,而是努力編寫人物故事以饗讀者。聖經對事實比對文學更感興趣。

第三、基督的中心。這份家譜是耶穌家譜的一部分,亞伯拉罕是這個家譜的目的(馬太福音1:1;路加福音3:34-36)。因此舊約的家譜都包含著對那個女人後裔的盼望,都是彌賽亞的預備(創世紀3:15)。在這段經文中,兒子(בֵּן)一字出現了14次,女兒(בַּת)出現了9次。這符合早期人類歷史中男權主義這個基本事實。不僅如此,聖靈在眾多兒女當中,每一代人只揀選一個男人記錄,這個男人應該與基督有著某種關聯——至少讓我們看見他們都不是那位女人的後裔——沒有人是基督。

第四、生命的主題。生命問題或生死問題是聖經的核心問題。這個家譜與創世紀5章中亞當的家譜結構類似,如「亞當生塞特之後,又在世八百年,並且生兒養女」。區別是,亞當家譜中每一代人最後的結局是「就死了」;但閃的家譜沒有這句話,更多強調「生」的信息:生(יָלַד)活(חָיָה)生(יָלַד)生(יָלַד)。這一方面指向上帝對生命的祝福和彩虹之約(創世紀1:28,9:8-11);另一方面讓我們沉思生命的局限和悲劇,仰望復活的主。

2、死亡的逆襲

家譜一方面是生命冊,另一方面是死人榜,是陣亡名單。羅馬書5:14,「然而從亞當到摩西,死就作了王,連那些不與亞當犯一樣罪過的,也在他的權下。亞當乃是那以後要來之人的預像」;哥林多前書15:22,「在亞當裡眾人都死了。照樣,在基督裡眾人也都要復活」。我們藉著這些家譜首先看見的就是罪的工價就是死,而且隨著罪的擴張與深化,人的壽命不斷減少;人類的死期一天天臨近。家譜就是死亡給人類的最後通牒,是人類進入末世的倒計時。閃的族譜特別顯示了巴別塔理想的荒謬:人總是要死的。不僅通天不可能,也毫無意義。家譜是另外一個倒著的高塔。

閃(שֵׁם,name),600歲。閃應該活到亞伯拉蘭35歲。這使離開「本族」成為必要。

亞法撒(אַרְפַּכְשַׁד,I shall fail as the breast: he cursed the breast-bottle),438歲。大洪水之後的第一個嬰孩?生在匱乏的年代。也有人解釋他是迦勒底之邊(以賽亞書23:13)。

沙拉(שֶׁלַח,weapon, missile),433歲。武器。有人認為這是迦南某神的名字。

希伯(עֵבֶר,the region beyond),434歲。大河那邊。可能與一個王國(Ebla)以及國王的名字相關。

法勒(פֶּלֶג,division),239歲。此時國家可能分裂了,或者分散成為潮流;或者變亂成了事實(詩篇55:10)。

拉吳(רְעוּ,friend),239歲。加上「神」那個字根,這個名字就是רְעוּאֵל(流珥,創世紀36:4,10,13,17;出埃及記2:18;民數記2:14)。這可能是在人間尋找愛的年代。

西鹿(שְׂרוּג,branch,intertwine),230歲。枝條糾纏在一起,團結。向人求愛誤入歧途和煉獄。

拿鶴(נָחוֹר,snorting,breathing hard),148歲。「團結到彼此窒息」。人要呼吸新鮮空氣,人們尋找自由,人要移民遠方。

從閃到拿鶴,人的壽命縮短了452歲;而與亞當家譜相比,閃的家譜至少有三個特點。第一、閃的的後裔的壽命幾乎從900歲縮短到了400歲,人類因為罪平均大約被奪走了500年的壽命(羅馬書6:23;創世紀6:3)。第二、閃的家譜不再有任何變化(創世紀5:24,29),每一個人都一樣。這與巴別事件一脈相承:都是一樣的人民,一樣的罪人。洪洞縣沒有好人,「反腐」毫無意義。第三、閃家譜中的人多重複出現在創世紀10:22-31,如亞法撒、希伯(7次,創世紀10:21,24,25;11:14,15,16,17)、法勒。他們是從眾多弟兄中單單揀選出來作為代表人物的。而另外3人只出現這1次。只能說這裡的家譜有揀選的意義,他們蒙揀選完全出於恩典。

3、罪惡的輪迴

這個真理是不變的:上帝對人的懲罰和保守,或者律法與福音。從亞當到摩西,人類到底犯下了什麼大罪呢?除了大洪水前後人類共享的罪性,僅僅從這份家譜中,我們也能窺見人類罪惡之一斑。這一點我們訴諸常識:父母為孩子取名總是寄托了他們根據那個時代對幸福的最高盼望,因此這些名字是當時普世價值的見證。儘管對這些名字的具體含義見仁見智,但上述解釋畢竟可備一說。閃族人同樣是罪人,也是巴別或兩河流域罪人中的一族,同樣是名利之徒。人類歷史從名利走向窒息,如同從儒教走向佛教。中間經歷了對武器、領土和友誼的意亂情迷,以及國家和意識形態的分崩離析。不僅如此,這是一個連續的無神論歷史。與摩西以後以色列人的名字對比,亞當和閃的家譜中的人名,幾乎與神沒有任何關係。這是人本主義的歷史。值得一提的是,法勒時代可能就是拆毀巴別塔的時代(創世紀10:25)。

יָלַד這個詞也指向產難,以及罪生出罪。而חָיָה顯出名教無常,以及傳統巨大的慣性。一方面,兩代人之間在文化上有因果關係(如閃必然生出亞法撒,正如名利之徒一定生出怨恨之子,貪慾和驕傲必然導致財富有限設想……)。可以將雅各書1:15視為聖經家譜的一種總結:「私慾既懷了胎,就生出罪來。罪既長成,就生出死來」。肉身成道絕對是異教的妄想和人類的某國夢。遠方和後裔以及異教除了遙遠、也是罪人以及147米之高(遠東最高浮屠永寧寺塔)以外一無所有。另一方面,如果罪罪相生說明肉身只能生出肉身,那麼人類的重生只能等候道成肉身,聖靈感孕,童女生子(以賽亞書7:14;馬太福音1:23);以及在此基礎之上聖靈的重生:「5耶穌說,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人若不是從水和聖靈生的,就不能進神的國。6從肉身生的,就是肉身。從靈生的,就是靈」(約翰福音3:5-6)。

當然,聖靈面無表情地記載這樣的家譜,除了名字和生殖活動以外一無所憶,這也顯示了這樣毫無神聖價值的人類歷史在上帝面前是不蒙悅納的,神祇是忍耐和憐憫。或者神看著憂傷(創世紀6:6),或者發出這樣的歎息:「我告訴你們,要快快地給他們伸冤了,然而人子來的時候,遇得見世上有信德嗎?」(路加福音18:8)與亞當家譜相比,生育年齡普遍提前,提前了一半多(從60多歲到30多歲)。這未必是情慾使然,更可能是為了補充兵源,顯示人類彼此相殺愈演愈烈。上帝為什麼呼召亞伯拉罕要離開本族呢,就是逃離死亡和虛無,尋找生命、平安和自由。但是,耶和華的臂膀向誰顯露呢?

三、本家(創世紀11:26-32)

26他拉活到七十歲,生了亞伯蘭,拿鶴,哈蘭。27他拉的後代,記在下面,他拉生亞伯蘭,拿鶴,哈蘭。哈蘭生羅得。28哈蘭死在他的本地迦勒底的吾珥,在他父親他拉之先。

29亞伯蘭,拿鶴各娶了妻。亞伯蘭的妻子名叫撒萊。拿鶴的妻子名叫密迦,是哈蘭的女兒。哈蘭是密迦和亦迦的父親。30撒萊不生育,沒有孩子。

31他拉帶著他兒子,亞伯蘭和他孫子,哈蘭的兒子羅得,並他兒婦亞伯蘭的妻子撒萊,出了迦勒底的吾珥,要往迦南地去。他們走到哈蘭,就住在那裡。32他拉共活了二百零五歲,就死在哈蘭。

這份家譜是上帝呼召亞伯蘭要離開的「父家」。創世紀9章和11章結束的地方,都是一場以親子關係為主要內容的家庭悲劇和死亡絕境。以他拉為父的這個大家庭到底出了什麼樣的危機,以至於上帝竟然呼召亞伯蘭離開父親和家庭呢?家是人類在世界裡最後的避難所,但上帝為什麼要拆毀這個「家」。這是真問題。這是家的悲劇,而家竟然是人走向自由的起點。

1、黑暗漸深

死權從亞當到閃再到哈蘭,顯示了越來越不可一世的統治能力;當然也顯示了人的罪惡在繼續發展,死亡越來越成為罪贏得的懲罰。換言之,罪和死亡在他拉大家庭中宣示著它們的專制權力和全面勝利。首先,他拉的父親拿鶴148歲斃命,創造了人類有史以來「自然死亡」年齡記錄的新低,這個創紀錄的新聞應該震撼了當時整個人類。但是,罪惡和死亡對人類的圍剿不僅沒有停止,而且變本加厲。在他拉家族中,有三場生命悲劇進一步顯示了死的勝利。

第一、哈蘭的夭折,人類歷史上幾乎第一次出現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該隱殺害亞伯的案例另當別論)。這裡特別強調,「28哈蘭死在他的本地迦勒底的吾珥,在他父親他拉之先」。顯而易見,包括他拉在內,對這場死亡悲劇無能為力。不僅如此,這段經文著重記述了哈蘭生下了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這意味著哈蘭之死更成為這些孩子的悲劇。死亡的陰影首先覆蓋了哈蘭這個小家,然後向大家庭蔓延。密迦嫁給了她的叔父,而羅得似乎過繼給了亞伯蘭。

第二、他拉的客死。在這段經文的交叉結構中,他拉的客死他鄉與哈蘭的夭折之死遙遙相對。創世紀15:7與尼希米記9:7以及使徒行傳7:2都告訴我們,應該將創世紀11:31與創世紀12:1合為一個事件。他拉一家離開迦勒底的吾珥前往迦南,原因是上帝先呼召了亞伯蘭。換言之,離開迦勒底的吾珥不是他拉的決定,他實際上是跟隨了亞伯蘭。但不排除這種可能:亞伯蘭向「本家」和父親暫時放棄了屬靈的領導權。同時,滯留哈蘭應該是他拉的決定。他拉的悲劇是半途而廢。吾珥已經離開了,迦南尚在遠方。他拉的悲劇有一個著名的繼承人,就是羅得之妻。

第三、撒萊的不育。請注意創世紀11:10-24中連續8次排山倒海的這句話:「並且生兒養女」。這一切記載似乎只是為了鋪墊亞伯蘭夫婦的悲劇——事件到了創世紀11:30,突然有一條噩耗再度震驚兩河流域:「30撒萊不生育,沒有孩子」。他拉喪子,而亞伯蘭連子都沒有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亞伯蘭這個名字竟然是「父」的意思。撒萊不育顯示,這個家庭不再有未來。撒萊不育似乎顯示,上帝失去了賜給這樣的人類毫無意義生兒養女的興趣;若人類只生罪人和妖孽,此生何益。

2、邪教家庭

律法書不斷提醒以色列人:你們蒙揀選絕對不是因為你們的義,而是因為神的愛。亞伯拉罕及其父家首先都是罪人。他拉是一夫多妻者,這一點可以參考創世紀20:12,「況且她也實在是我的妹子。她與我是同父異母,後來作了我的妻子」。這一節經文也可以解釋創世紀11:26,「他拉活到七十歲,生了亞伯蘭,拿鶴,哈蘭」——這不奇怪,因為這三位兄弟雖然同一年出生,但卻出於不同的母親。更有傳統說他拉崇拜異教,而且以製造異教偶像為業。說亞伯蘭一家是異教徒這當然是有聖經根據的。約書亞記24:2,「約書亞對眾民說,耶和華以色列的神如此說,古時你們的列祖,就是亞伯拉罕和拿鶴的父親他拉,住在大河那邊事奉別神」;約書亞記24:14,「現在你們要敬畏耶和華,誠心實意地事奉他,將你們列祖在大河那邊和在埃及所事奉的神除掉,去事奉耶和華。15若是你們以事奉耶和華為不好,今日就可以選擇所要事奉的,是你們列祖在大河那邊所事奉的神呢?是你們所住這地的亞摩利人的神呢?至於我和我家,我們必定事奉耶和華」。請注意,不僅是他拉侍奉別神,就是亞伯蘭和他拉以上的那些祖宗(閃的家譜)都基本上是邪教徒。

這段經文中有8個人名,而這些名字同樣清晰地顯示了這個家庭深陷於兩河流域以及吾珥的異教迷信之中。

首先,對名利的追求從閃到哈蘭和拿鶴一代愈演愈烈。非常可能,他拉用夭折的兒子哈蘭命名了那座城市;而那座城市後來又改名拿鶴的城。這不是什麼新鮮事。如今叫列寧格勒,斯大林格勒,彼得堡、舊金山、路德宗、馬主義等。名教可上溯到該隱的傳統:「該隱與妻子同房,他妻子就懷孕,生了以諾。該隱建造了一座城,就按著他兒子的名,將那城叫作以諾」(創世紀4:17)。人對自己兒子之名的愛惜,遠遠超過對上帝兒子之名的信仰。其次,這8個名字都深具吾珥邪教的特色:他拉,תֶּרַח,station,delay(民數記33:27-28);這個名字也可能與月神有關。亞伯蘭,אַבְרָם,exalted father:「耀祖揚宗」。哈蘭,הָרָן,mountaineer或sanctuary;「仙山聖所」。撒萊, שָׂרַי,princess;月神之妻。密迦,מִלְכָּה,queen(王后,女王);亦迦,יִסְכָּה,one who looks forth(女先知);羅得,לוֹט,covering(以賽亞書書25:7,注意「山上」與「遮蓋」的關係)。「哈蘭死在他的本地」,מוֹלֶדֶת就是創世記12:1中的「本族」。迦勒底:כַּשְׂדִּימָה,clod-breakers,毀壞泥土的人;吾珥,אוּר,U,flame,light of fire。哈蘭也算死在火中。

總而言之,他拉一家是月神崇拜者,而月神(Sin or Nanna)崇拜應該是所有異教的淵源,基本信仰是智慧(希臘)、豐產(中國)和輪迴(印度)。世界有兩大文明淵源:埃及與示拿。前者的主要神祇是太陽(拉,瑞;Ra,權力),後者的主要神祇是月亮(命運)。但這是聖經的觀點:「於是神造了兩個大光,大的管晝,小的管夜。又造眾星」(創世紀1:16;另參創世記37:9;申命記17:3,33:14;約書亞記10:12;詩篇121:6;以賽亞書24:23;以西結書32:7;馬可福音13:24;使徒行傳2:20;啟示錄12:1)。

3、所謂難題

吾珥和哈蘭位於兩河流域文明的南北兩端,換言之,亞伯蘭的「重生」幾乎半途而廢:在兩河流域的盡頭哈蘭停滯不前,月是故鄉明。從而使「離開本地,本族,父家」都中途折斷。亞伯蘭需要上帝繼續呼喊他前行。因此也不排除一種可能,創世紀12:1是上帝對亞伯拉罕的又一次呼召,正如基督不斷重複呼召那些重操舊業的漁夫。一直以來,有好事者或所謂聖經批判、聖經考據之人不斷用他們的半吊子知識折磨和攪擾我們,在他們所發現的「聖經難題」中,有一例是指向創世記11-12章的:

創世記11:26他拉活到七十歲,生了亞伯蘭,拿鶴,哈蘭。

創世記11:32他拉共活了二百零五歲,就死在哈蘭。

創世記12:4亞伯蘭就照著耶和華的吩咐去了。羅得也和他同去。亞伯蘭出哈蘭的時候,年七十五歲。

小學數學題:亞伯蘭出哈蘭的時候,他拉應該是70+75=145歲。但他拉死的時候205歲,也就是說,亞伯蘭離開哈蘭的時候,他父親他拉還活著,而且又活了60年。然後問題出來了:

使徒行傳7:4,「他就離開迦勒底人之地住在哈蘭。他父親死了以後,神使他從那裡搬到你們現在所住之地」。

撒瑪利亞五經(Samaritan Pentateuch)記載的是他拉共活了145歲。但我不願意接受這個解決方案。甚至有人結論說,司提反是撒瑪利亞人,他遵循了撒瑪利亞的傳統——但結論仍然是聖經可能不準確。靈恩派中有人解釋:在靈裡他拉雖生猶死,並說這是司提反的意思。此說不足為訓。我個人仍然相信馬索拉聖經和教會的大公傳統。使徒行傳7:4中「他父親死了以後」一句可能翻譯有誤:μετὰ τὸ ἀποθανεῖν τὸν πατέρα αὐτοῦ,when his father was dead。KJV翻譯的的不是「在他父親死了以後」,而是「在他父親死的時候」。介詞μετά的含義可以是with, after, behind。這個介詞在新約中常翻作「與……同在」(馬太福音1:23,2:3,2:11,4:21,5:25,5:41,8:11,9:11,9:15,12:3等)。這個字在新約中出現了473次,345次翻作with,4次翻作against。換句話說,正是在他拉走向死亡的歲月裡,亞伯蘭被上帝呼召離開了哈蘭。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拉已經死了,離開父家的呼召就毫無意義了。亞伯蘭離開的時候,他父親一定還活著。亞伯蘭為信仰的緣故離開父家,這是有足夠的聖經根據的。創世紀2:24,「因此,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二人成為一體」;馬太福音8:21,「又有一個門徒對耶穌說,主阿,容我先回去埋葬我的父親。22耶穌說,任憑死人埋葬他們的死人,你跟從我吧」。這是神的意思:任憑拿鶴去埋葬他拉吧。

4、拿鶴的城

拿鶴祖孫同名。這不僅顯示他拉對父親的文化繼承,也顯示他拉對兒子的盼望。經文本身似乎顯示他拉的兒子拿鶴起初並沒有跟隨父親前往哈蘭,但後來好像又到了那裡,並將哈蘭更名為拿鶴。聖經還告訴我們,密迦給拿鶴生了八個兒子,拿鶴的妾流瑪則給他生了四個兒子;拿鶴總共有十二個兒子(創世紀11:27,29;22:20-24)。起初拿鶴一家沒有跟著他拉出走吾珥,很有可能忙著生殖。但是,拿鶴的故事才剛剛開始:拿鶴的兒子彼土利生了拉班和利百加,因此拿鶴是利百加的祖父,也是利亞和拉結的曾祖(創世紀24:15,24,47;29:5,16;歷代志上1:34)。

這是令人感動的救恩故事。一個因為自己的罪而半途而廢的家族,神仍然憐憫他們。上帝一直在哈蘭等著他們啟程。多年之後,神又不斷差遣以利以謝和雅各來拿鶴的城,為要找回那裡失喪的兒女(創世紀11:31,32;12:4;27:43;24:10,15,24,47;29:4;31:53)。亞伯蘭離開父家與摩西帶領以色列人離開埃及,這是出吾珥記與出埃及記的對照。這都是神的愛,為要將永生在基督裡賜給眾人。「他願意萬人得救,明白真道」(提摩太前書2:4);「主所應許的尚未成就,有人以為他是耽延,其實不是耽延,乃是寬容你們,不願有一人沉淪,乃願人人都悔改」(彼得後書3:9)。在他拉和拿鶴一家因為自己的軟弱長期滯留在哈蘭和拿鶴的時候,上帝在祂自己不變的聖約仍然在呼喚他們,並藉著一次又一次的婚禮,呼喊整個大城的居民。這的的確確是偉大的愛情故事,這個故事將貫穿創世紀和整卷聖經的始終。基督的未婚妻淪陷哈蘭,等候拯救和迎娶。

亞伯拉罕離開父親進入應許之地,也可以預表基督告別天父道成肉身。這場婚宴或拯救新娘的事件,決勝在十字架上。「25你們作丈夫的,要愛你們的妻子,正如基督愛教會,為教會捨己。26要用水藉著道,把教會洗淨,成為聖潔,27可以獻給自己,作個榮耀的教會,毫無玷污皺紋等類的病,乃是聖潔沒有瑕疵的」(以弗所書5:25-27)。阿門。

應用:既看見了,就快樂

創世紀12:1,「耶和華對亞伯蘭說,你要離開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去」。對我來講,這是一個奧秘和難題:神具體怎樣向亞伯蘭說話,以及亞伯蘭怎樣辨認這是神的聲音呢?上帝對亞伯蘭說的話對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都是一種挑戰。這一點正如希伯來書的作者所見證的:「亞伯拉罕因著信,蒙召的時候,就遵命出去,往將來要得為業的地方去。出去的時候,還不知往哪裡去」(希伯來書11:8)。更難以接受的是下一次上帝對亞伯蘭的呼召:「1這些事以後,神要試驗亞伯拉罕,就呼叫他說,亞伯拉罕,他說,我在這裡。2神說,你帶著你的兒子,就是你獨生的兒子,你所愛的以撒,往摩利亞地去,在我所要指示你的山上,把他獻為燔祭」(創世紀22:1-2)。

在某種意義上,人也許會將這個聲音視為魔鬼的聲音。所以問題仍然是:亞伯蘭怎樣辨認這聲音的確出於神呢?答案只能在基督裡。正如新約聖經所說的,所有的奧秘都在基督裡藏著。標準答案在約翰福音8:56,「你們的祖宗亞伯拉罕歡歡喜喜地仰望我的日子。既看見了,就快樂」。與我們的印象相反,亞伯拉罕是歡歡喜喜地告別本地、本族、本家的;正因為如此,「基督教文學」沒有鄉愁,沒有扶犁後望的文學。而僅就創世紀12:1所言,亞伯拉罕藉著一個聲音(אָמַר)看見了一個人(יְהֹוָה),或藉著「指示」(רָאָה)看見了一個地方(אֶרֶץ)。這四個概念同時指向基督。而這是約翰的見證,情況應該是一樣的:

「12我轉過身來,要看是誰發聲與我說話。既轉過來,就看見七個金燈台。13燈台中間,有一位好像人子,身穿長衣,直垂到腳,胸間束著金帶。14他的頭與發皆白,如白羊毛,如雪。眼目如同火焰。15腳好像在爐中鍛煉光明的銅。聲音如同眾水的聲音。16他右手拿著七星。從他口中出來一把兩刃的利劍。面貌如同烈日放光。17我一看見,就仆倒在他腳前,像死了一樣。他用右手按著我說,不要懼怕。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後的,18又是那存活的。我曾死過,現在又活了,直活到永永遠遠。並且拿著死亡和陰間的鑰匙」(啟示錄1:12-18)。

而希伯來書的作者有這樣告訴我們:「耶穌基督,昨日今日一直到永遠是一樣的」(希伯來書13:8)。關於亞伯拉罕「望見基督」,希伯來書還說:

「8亞伯拉罕因著信,蒙召的時候,就遵命出去,往將來要得為業的地方去。出去的時候,還不知往哪裡去。9他因著信,就在所應許之地作客,好像在異地居住帳棚,與那同蒙一個應許的以撒,雅各一樣。10因為他等候那座有根基的城,就是神所經營所建造的。11因著信,連撒拉自己,雖然過了生育的歲數,還能懷孕。因他以為那應許他的是可信的。12所以從一個彷彿已死的人就生出子孫,如同天上的星那樣眾多,海邊的沙那樣無數。13這些人都是存著信心死的,並沒有得著所應許的,卻從遠處望見,且歡喜迎接,又承認自己在世上是客旅,是寄居的。14說這樣話的人,是表明自己要找一個家鄉。15他們若想念所離開的家鄉,還有可以回去的機會。16他們卻羨慕一個更美的家鄉,就是在天上的。所以神被稱為他們的神,並不以為恥。因為他已經給他們預備了一座城……1我們既有這許多的見證人,如同雲彩圍著我們,就當放下各樣的重擔,脫去容易纏累我們的罪,存心忍耐,奔那擺在我們前頭的路程,2仰望為我們信心創始成終的耶穌」(希伯來書11:8-16,12:1-2a)。

請注意希伯來書11章這段經文3次提到「城」,這個「城」與創世紀4章、10-11章中的「城」、特別是巴別那座「城」形成對比。亞伯拉罕不是什麼信心英雄,僅僅因為他看見了,因為上帝「指示」他看見了。看見基督、望見基督和仰望基督,這不是亞伯拉罕和使徒約翰的特權;因為道成肉身和十字架,上帝將祂的兒子指給整個人類看,讓我們藉著聖靈比亞伯拉罕更清晰地與主同在。親愛的弟兄姐妹,我們既看見了,就當離開本地、本族,本家,並且歡喜快樂。阿門。

任不寐,2017年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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